45期:在诗与远方遇见神

/ 在人生的诗意中遇见神 /

人终极的“诗与远方”

 

文/李文屏

 

▲作者李文屏在“摆脱”号游轮甲板上。

 

“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与远方的田野。”不久前,此歌一出,大众心弦为之一动,“诗与远方”一词迅速流传,表达了人心中那难以言说的悸动。它是甚么意思?真的是“诗”与“远方”?


至少有时候是。

 

同一地点下船,到达不同彼岸


今年(2016)5月22-29日,我有了一次名副其实的“诗与远方”之旅,因为出发是为了诗,在挪威游轮公司(Norwegian Cruise Line)的“摆脱”(Breakaway)号游轮上作诗歌讲座;而且真的是去远方—先从太平洋西岸飞到大西洋东岸,再从美国大陆到英属小岛。


这个“远方”似乎还有点危险,因为目的地是百慕达—“百慕达叁角”那个百慕达,世界闻名的飞机轮船神秘失踪之地。虽然“百慕达岛”不等于“百慕达三角”,但出发前还是有朋友闻名色变,跟我开玩笑。信主的说:“请替我问耶稣好,我表现不太好,但其实挺爱祂的!”不信主的说:“哦,啊,你胆子够大啊!”


上了“摆脱”号游轮,感觉这船的名字取得好,为乘客的心情做了导向:摆脱日常生活的枯燥与繁琐,到达美丽而快乐的远方,实乃“逍遥”号也。船行三天到达目的地时,一个笑话从记忆中浮现:一名甚有优越感的人上了飞机,持有经济舱的票,却非要坐在头等舱的空位不走,空服员百般劝说,无效,只好请机长出马。机长和蔼地问:“你要去哪里?”答曰:“纽约。”机长于是对那人耳语了一句话,那人听后立刻起身,匆匆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。空服员们大感惊奇,机长密语了什么,这么有效?!机长说:“我说头等舱是到旧金山,经济舱才去纽约。”


这是讽人智商的笑话,但我发现这个笑话放在这艘游轮上,还蛮有道理。为何如此说?


上了游轮,彷佛进入大西洋上一座漂浮的小镇。镇民形形色色,镇上生活总体来说却只有两种:一是离开家园,吃喝玩乐;一是离开家园,服事人玩乐吃喝。


但这中间有一群奇怪的人,他们不太理会花钱买来的船上娱乐,穿过形形色色的赌博老虎机和牌桌,上午在一起灵修、敬拜神;下午在一起谈诗论画、写诗作画;晚上刚开始也去看船上剧院的节目,但那注重感官刺激的节目,对他们而言,似乎很缺乏刺激性,他们中好些人打起瞌睡来,后来干脆不去了,宁愿叁叁两两,一起分享、散步等。同在一艘船,他们似乎在看不同的风景,享受不同的盛宴,到达不同的港湾。

 

我感觉这游轮很像现实世界的缩影,同样在世一场,耶稣基督的爱和对祂的爱的不同回应,将人的路途和目的地都分别开了,就算在同一个地点下船,到达的也是不一样的彼岸。

 

什么是你我的彼岸?或者,什么是你我的“诗与远方”?


那么具体点,到底什么是人的“诗与远方”?


腾讯数据显示,微信用户至2015年3月底,已达5.49亿,覆盖智能手机用户的90%。从微信流行的故事,我们可以管窥人们共同的“心事”。


前不久,我接到几次推送,分享的是同一内容:一位模特在四十岁时退出时尚圈,回归乡村作农妇,种植庄稼,养了几个孩子几条狗。分享的朋友觉得这个故事充满诗情画意,觉得此人的生活值得羡慕。我问:如果这位农妇不是模特转身而成的,你还羡慕吗?答案是:“嗯,好像不会。”那么为什么同为农妇,本来就是农妇的农妇生活不值得羡慕,模特转身的农妇生活就值得?

 

究其根本,我觉得是因为本为农妇的农妇,她们的生活往往是只能如此,属于命运安排的不得已,也就是“苟且”;而模特转身的农妇生活,是种主动选择的喜欢,是自由的体现,是梦想的实现,所以值得羡慕,是“诗与远方”。

 

▲2016年4-5月期间,微信公众号流行推送关于一位模特转为农妇的文章。


“诗与远方”之所以拨动人的心弦,因为它象征了更美好的梦想,让人与“眼前的茍且”—那份生存的不得已—对抗。羡慕这位前身是模特的农妇,不一定是羡慕她的农妇生活,而是羡慕她田园梦想的实现。


“诗与远方”就是这么具有蛊惑性,所以“说走就走的旅行”也成为一种普遍的向往,它所蕴含的那份自由让人眼睛发亮,似乎“说走就走”,真的可以到达“诗与远方”。为了那份自由感,有人真的说走就走了—从工作中或从关系中出走,可惜未必能到达“诗与远方”,反而沦落到加倍的“苟且”里。因为“诗与远方”不是靠表面的或一时的潇洒就可到达,它需要人付出切实的努力,具有必要的实力或条件。不过这些现象却都表明,自由而美好的生活(亦即“诗与远方”),是人们共同的向往。


还有那些老年人的精彩故事,比如八旬奶奶跳交际舞,还在空中、地上翻腾,把人吓得张口结舌,随后拼命鼓掌点赞;比如年迈才学画的农妇摩西奶奶,结果成了《时代周刊》的封面人物,大获成功。为什么我们喜欢这样的传奇?因为这些老人家敢于藐视“合情合理”的局限,比如血压、心率、骨质、脑细胞老化等,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活出梦想—在现有的局限下,持有一份不羁的自由,敢追求,敢投入,付出努力,并乐在其中,还取得了成功。她们触动我们内心深处对生命力的尊重,让我们为之动容。

 

▲老人场中表演“惊吓”了裁判和观众,收获满场尊敬、尖叫和掌声,直接进入半决赛。

 

▲跳舞的英国八旬老人,上台时面对裁判质疑的态度,回答提问。


而这样的诗与远方甚至可以出现在监狱里。作家余秋雨在一文中提到,他曾去监狱演讲,想顺便探望一位为囚的朋友,但没见到,就留了一张纸条:“平日都忙,你现在终于获得了学好一门外语的上好机会。”几年后朋友出狱,神采飞扬,带出一本六十万字的英文译稿,准备出版。


可见,诗与远方不一定在远处,也不一定只在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,只要内心仍有选择的自由,能够投入梦想,就算有环境的限制,也能将日子过得充实而富有意义。这就靠近了诗与远方的本质,就是走在通向诗与远方的路上。是不是拥有诗与远方,环境不是决定因素。

 

“诗与远方”的暂时性


然而问题来了,因为起初想要的诗与远方,到达后可能成为新的苟且,比如婚姻,比如移民。曾让人有动力跨越千山万水的地方,最后为什么成为盛行的鸡肋、叹息,甚至内伤?


还有成功。著名作家杰克伦敦历尽千辛万苦得到公认之后,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:山顶其实没有想象的好。


最有诗意的应该是诗人了吧,但一些成名诗人们的自杀说明了什么呢?难道是说生活中构成诗的诗意不具有支撑生命的能量?


还有名校,多少华人父母认为那是儿女通向“诗与远方”的专车,甚至是“诗与远方”本身;然而达到后的学生们,为数不少并非生机勃勃,而是抑郁焦虑,罹患心疾。作为世界数一数二的公立大学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,压力指数也是全球大学中数一数二的,其校园的标志性建筑—307英呎高的钟楼,因有学生在那里自杀身亡,特别安装了安全设施,以防更多悲剧发生。


而出名呢?出名往往是成功的标志。许多成功的名人,尤其在演艺娱乐界,外在生活似乎充满光彩和诗意,内在却难免满怀满抱的苟且感,不堪忍受者多有转向毒品,甚至放弃生命者。


为什么我们孜孜以求的东西最后会变质?梦想为什么会变成苟且?有没有值得追求的终极的“诗与远方”?

 

▲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的标志性建筑Sather钟楼,因有学生在此自杀而安装了防备措施。

(摄影:Tristan Harward,来源:Wikipedia)

 

诗心的萌芽


有人曾问我诗意从哪里来?这时我脑中往往出现一幅图画:穹苍之下,群山之中,一名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辫,在山坡上戏耍,时不时惊艳于那些平凡而美丽的山花、偶尔发现的野莓、山涧飘逸的白雾,还有远方的落霞,脚下的青石,以及耳旁各样的虫鸣……。那是贵州一处贫瘠、偏僻、多有灌木少有乔木的地方;但对那名小女孩来说,却充满了各样的趣味,日子是那么新颖有意思。


那个小女孩就是童年的我,在文化教育与经济一样远远落后于大部分中国的地方,诗意却早已生根。一年甚至不能吃到一颗苹果的物质贫乏,从来没有掩过山风流岚带来的莫名的喜悦与感动。那样的感动温和地荡漾在天地之间,随着四季的从容转换,渐渐在我心中汇成一种需要表达的生命的涌动,那就是诗意。


于是,小学二年级的一个午后,我坐在爸爸搭的油毛毡屋顶上,晒着太阳,开始涂鸦诗行。写的是什么我早忘了,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成其为诗,只记得写时的宁静、愉悦和满足,还有那温煦的阳光如何照在我的背上、头上,温温热热的,像我的内心。


当一个人心里诗意荡漾的时候,无论他/她的文化水平如何,掌握了多少语汇,懂不懂得表达,物质条件怎样,年龄几许,他/她的生命都是丰沛而葱茏的。那一刻的时光真是品质非凡,那是“诗与远方”的品质。


所以如果问诗意是怎么产生的,我可以本着个人体验说,它来自造物主。造物主用祂对自然的诗意的创造,润物细无声地唤出了祂早已赋予人心灵的诗意。


九〇年代初,我已大学毕业开始工作,参加了第一届艾青杯世界华人诗歌大赛,蒙评委错爱得优秀奖,奖杯由我自豪的公公拿去保管了,诗歌手稿则因出国及多次搬迁而不知遗落何方。我甚至不记得写的是甚么,不过记得同期的一些诗句(可能出自该诗),比如:

 

远方在死
白天鹅在垃圾漂浮的护城河上默然
像句悲哀的悼词
又如:
生者拖着长长的影子
死者闭上眼
向生者默哀

 

“远方”也是我诗中的意像,但却“在死”。那份生命的沉重感,最终一度导致我内心诗意和外在创作的终结。我想,伟大的文学都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深刻反映,而人生与社会本来已如此不堪,何苦再用文字来重现?写作实在是没有意义的!


然而后来还是诗笔再提了,认识了耶稣基督后,那失落的诗意不知怎么就重新流淌了回来,连同儿时对生命的惊奇和喜悦,彷佛封闭的囚牢开了门窗,有对流的清新空气迤逦而来,源源不绝,以至在我甚是艰难的日子里,只要能注目耶稣,就有宁静而祥和的诗句涌出内心;而不能注目耶稣时,那就真是很遭罪了。

 

▲穹苍之下,群山之中,作者李文屏的家乡所在地。(摄影:李忠屏。)

 

诗意的根源


所以若问诗意是怎样产生的,我也可以翻看着自己写下的诗章说:诗意来自生命之源—上帝。在安静的角落,我看见祂的微笑,因此在呼吸的豪华里,有生命的奥秘向我启迪。我知道上帝之手触摸过的地方,就有好花绽放。这,让我安心,感觉无论顺逆,“有祢陪伴,我多么愿意在光阴中行走。”(见拙作《百合花开放的那天》)


这失而复得的诗心,让我明白:诗意可以是短暂的,但若有了永恒的根源,它就能够回归,可以持续。今天,诗甚至成为我灵修的方式之一,帮助我体会神所赋予的生命的诗意。


劳瑞‧克拉布(Larry Crabb),畅销书作者、心理学家、美国基督徒心理辅导员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Christian Counselors 的属灵指导,曾因腹部肿瘤住院。他站在医院的窗前,看到对面的星巴克,浮想翩翩,觉得不公平,对神抱怨。神对他说:“如果我给你你所要的一切,但是没有我,你要吗?”他突然发现,如果他拥有了一切而没有神,那是多么可怕!换句话说,没有神自己,哪里有什么真正的“诗与远方”?所有的到达和拥有,最终都是苟且。


在一次旅途中,我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,说:“我只问一个‘小’问题—什么是人生的意义?”有机会停车时,我发了一张路途的照片,回答她的‘小’问题:“人生意义就在路上。”她以为我在开玩笑,其实我在说真心话。我们寻求什么,是因为还没有得到;而当我们进入目的地后,我们就不再寻求了,而是静享其中的过程。


意义就是这样的东西,进入意义,就自然不再寻求它。我现在是已经行在人生的意义中—人生命的来源、生命的依靠、生命的皈依,即神祂自己,“因为万有都是本于祂,倚靠祂,归于祂。”(罗11:36a)所以我不再寻求意义,而是行在充满意义、与祂同行的路上。


这不仅在于平时的生活,旅行也如此,我认为自然是上帝亲手建造的圣殿,流连其中也是对祂的回应和敬拜。

 

▲作者李文屏在路上。喜欢旅行的她,认为生命就是心旅、灵旅和身旅的过程,以“在路上”与神同行为“甚么是人生意义”的答案。

 

神对人生命的诗意规划


世界上有太多的苦难和折磨在扼杀诗与远方,但如果有自在永在的神为诗与远方,有什么还能将我们的诗与远方夺去呢?


而神对人生命的设计也原本如此,就是活在祂的丰盛里,以感恩的心享受祂和祂所赐的恩典与福分。那样的生活有一个词可概括,叫“伊甸园”。神对人生命的诗意规划只有一次,不过有两次诗意的呈现。


第一次是创世时,神凭着自己大能、创意和爱心,无中生有,为人打造了诗意的生活环境及田园生活。那时,神是人的父母,是“亲情关系”,而非“清单关系”—开出需要事项,让神来满足;自然是神为人预备的家园,美丽富饶,人能享受与管理,而非掠夺与践踏(现在多少人进入城市,其实最终乃想回归田园,彷佛创世时的蓝图,留在人灵魂中成为隐约难以明说的记忆);同时,他人是爱的对象,亚当夏娃相爱无猜,而非疏离、辖制甚至相仇。


可惜好景不长,人运用选择的自由将自由弄丢了,所以有了神对人心意的第二次呈现,即耶稣基督的救赎。


这里需要提一个故事:一位本来美丽的公主,因受一古老诅咒的辖制,失去了美貌与自由;如果公主要恢复身份和自由,必须有一位爱她的王子愿意代替她的位置,甚至舍去生命,才能将她换回。而王子因为真爱,真的这么做了!


对这样的故事你是否感觉太熟悉太没新意了?这是有原因的。这原是动人心弦、富有诗意的故事,人间忍不住以不同的版本来反复传唱;唱多了,就成了老生常谈。


但现在我们需要将这个故事的刻度拉大,时间拉长,放进永恒,填进所有的情节,它就变成一部宇宙的爱情史诗,就是圣经记载的故事:神的儿子耶稣,为了所爱的人类,放弃了自己身为宇宙之主的尊荣,来到世间为人所践踏、唾弃,明明有大能却不使用,为的是让祂所爱的新娘—信祂的人,也就是教会,能够被换赎回来,重新具有神所赋予的美丽,从死亡的诅咒中得解脱。


在我看来,这救赎的故事似乎是所有王子舍命救公主那种童话故事的最初蓝本。动人的爱情童话似乎摆脱不了这个架构,是否是因为它像防伪的水印一样烙在人的灵魂里?


基督的救赎,是要让诗意回归,是要赋予人选择自由的自由,因为在死亡没被破除、灵魂不能回家前,人的一切尝试都是苟且。

 

▲创世时,神凭着自己大能、创意和爱心,无中生有,为人打造了诗意的生活环境及田园生活。(The Garden of Eden,画家: Thomas Cole,来源:Wikipedia。)

 

人终极的“诗与远方”


以上帝为终极的诗“与远方”的人,往往呈现出极大的自由。他们可能不写文字的诗,但是自己的生命却往往是诗意洋溢的篇章。


一位已去世的老姊妹,因我去她所在教会讲道而相识。记得走下讲台,她像慈爱的奶奶般亲吻我的脸颊—华人中对初识者少有的爱的表达。她医术高明,为人善良,为病人和同事所尊爱,人生却有很深的不幸,但她在基督里选择了饶恕和爱。我在她身上看到的是慈爱、宽阔和大气的诗意。


一位年迈的师母,每月从微薄的养老金中抽出部分来支持宣教士,常常为宣教士祷告。我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是富裕、自在和平安的诗意。


一位牧者领袖,平时注重关系,爱开玩笑,在癌症迅速扩散时也不例外,找机会与每一位同工和朋友一一话别,其追思礼拜中得到的礼金,也全数奉献,用来关怀同工生活。我在他身上读到的是智慧、幽默、体贴的诗意。


一位生病的姊妹,多年来身上的女性器官几乎都被摘除了,进医院像去超市一样;可是她的喜乐那样明显,全身洋溢着健康的气息,充满生命的喜悦与光辉。她的笑容是那么富有诗意!


这些以神为终极之诗与远方的人,就是这么富有生命的诗意。他们也有起伏、挣扎和乏力的时候,但因为神的无处不在,所以他们的诗意和远方不会离弃他们,而是不离左右,什么时候转向神,什么时候就拥有它。


一位在硅谷工作的弟兄,郁郁不得志,老板还要他培训用来取代他的人。他在内心转向神之后,决定为神做而非为人做,于是变得开心而大度,结果培训完后,老板给他意外的提升。当然不是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,不过任何人都可活出神所赋予的生命的命定—无论你是模特或农妇,老年或年轻,自由或受限,男人或女人,白领或蓝领,领袖或员工,在基督里都有诗与远方。


而在基督里,即是一切由基督罩着,我们全然交托,只放心地负责作祂呼召我们作的那个自己,因为生命是本于祂、倚靠祂、归于祂。活在这样的真理里,人就拥有了生命的活水源泉、生命的不倒支柱和生命的温暖归宿。


愿神成为你我终极的“诗与远方”。

 

▲以上帝为终极的“诗与远方”的人,往往呈现出极大的自由。在光阴中行走,无论顺逆,都有彩虹。(图片:Tomwsulcer and Haley Sulcer,来源Wikipedia。)

 

 

作者小档案

李文屏,认为自己是旅者,生活是旅行—身旅、心旅、灵旅,旅程亦是目的。她亦有其他头衔,如作家、诗人、文字工作者,本刊执行编辑兼网站设计师,曾为广播节目编导与主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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